他们也许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因为他们也是凡人,但当穿上白色的外衣,他们比其他任何一个行业对这个社会的奉献都更大。
我和我先生一直在国外生活。今年5月21日,我先生82岁的母亲,被台阶绊了一下,股骨头摔断了。我们忧心忡忡,立即回国。
离开中国有8年了,我们却也一直关注国内的各类消息。我们看到了很多关于无良医院、无德医生的报道,心里一直在想:这是真的吗?2003年我和先生在北京,正值非典肆虐,人心惶惶。那时,在最危险的条件下,没有任何一家医院的医生护士不坚守岗位。白衣天使们用他们的无私和生命换来了全北京人民的健康。那时,医护人员是最可敬的人,全北京人民都发誓会永远记住他们的牺牲。但是,十年过去了,白衣天使们的光环似乎退去。我也担心着高龄的婆婆会受到怎样的待遇。
我们先去了一所二级医院,医生经过仔细检查,告诉我们,老人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做手术,而保守治疗又没有痊愈的把握,他们医疗力量有限,建议转到这方面最权威的医院——北京大学人民医院。我们有些犹豫,全国最权威的医院肯定是人山人海,他们会拿我们当回事吗?会尽全力救治我们吗?虽然担心,但病情不能延误,我们把婆婆转到北京大学人民医院,住进骨关节科病房。
婆婆的主治医师是关振鹏主任医师,他先安排我婆婆做常规检查,分析以往病例和她的病史。我婆婆心脏在今年的三四月份出现过心衰,心脏状况很差,手术的危险系数很高。关主任征求我们家属意见,我们很坚决,希望哪怕有一定的风险也要手术,我们不希望婆婆今后的生活是在床上度过。医生接受了我们的手术请求,但需再做进一步检查之后才能确定方案。我婆婆是在其他医院住了一周后才转院到人民医院的,已经耽误了些时日,为了把握最好的手术时机,关主任带领他的团队,以无法想象的速度,在一天的时间里,认真地做了各项心肺方面的复查,以确保安全。手术时间最终定在了5月29日。这时我们想起了国内医院的潜规则。因为的确担心不按规则办事,手术是否会出问题。我们寻找与医师独处的机会,但出乎意料,医生告诉我们,给婆婆的手术会和给其他所有的病人手术一样用心,并表示医生最需要的是理解,家属能够相信医生,接受手术的任何结果,就是给医生最大的回报。医生态度坚决,我们也只好依从,但心里还多少有点忐忑。
5月29日下午,婆婆手术,我和先生在焦灼中度过,因为我们心里清楚手术的难度有多大。当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出来通知我们家属准备在ICU门前看术后的婆婆时,我和我先生当时除了会说谢谢,什么话语都不会说了。那时我们真的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感激。毫不夸张地说,这次成功的手术,改变了我们全家人的命运。如果老人从此卧床不起,我们就无法继续留在国外发展。回想在这里医治的几天中,我没有感觉到一丝冷漠、一丝怠慢。处处感觉到的是医护人员的和蔼、亲切与敬业。我还能说什么呢?我的切身经历告诉我,不要听信那些流言蜚语,医生还是这个时代最可敬的人,他们是守护我们的天使。
在接下来的康复中,我婆婆转到展览路医院,这里的医生对我们也一样负责,而且格外有耐心。人民医院的关主任和李虎教授还不断过来观察婆婆的状态,嘱咐一些注意事项。和他们接触多了,也熟悉起来,我好奇地问他们来做术后随访的原因。医生告诉我,这是从老院长吕厚山教授那里一直传承下来的习惯。老院长每一例手术的全部过程,治疗方案,治疗结果,术后恢复都有记录,病人的联系方式都有留存,有的会随访5到10年,了解他们手术后的身体康复情况。所以,他们这个团队也都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在我婆婆的康复治疗过程中,我有很多问题请教关主任和李教授,虽然不是很懂他们的学术理论,但我已经100%的信任和崇拜这几位医生了。我一直以来的概念是伤筋动骨100天,医生的理论是越早下地,康复的就越快。我听从他们的建议,手术第二天,老人出了ICU,第三天就开始练习站立,现在已经走得不错了,上洗手间也可以扶着东西自理了。
我的故事很小,在故事中,我遇到了自己的中国好医生。某些媒体夸大了少数医生的医德败坏,而关于医生的正面报道极少。其实,哪个行业中没有道德沦丧之徒?如果要在所有行业中选择一个最值得尊重的行业,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医护人员。
这个世俗社会中的唯利是图、贪污腐败、奢靡浪费污染着人们的心。相比之下,守护着我们宝贵生命的医生,却显得更为纯净。他们也许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因为他们也是凡人,但当穿上白色的外衣,他们比其他任何一个行业对这个社会的奉献都更大。我带个头,把自己的故事写下来,算做感恩,也算鼓励其他人写下自己的感动。希望这种故事会越来越多,希望这些故事能温暖人心。
(统战部摘自北京青年报 文/莫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