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生命的前70年奉献给中国的妇产事业,成为享誉海内外的专家;70岁时,毅然投身于保健预防事业,开创了中国的围产医学,拯救无数孕产妇和胎儿,被誉为“中国围产保健之母”,这样一位智者,严仁英教授,在本月成为古今稀有的寿者--百岁老人。
无论是作为九三学社的青年成员,还是作为一名初出茅庐的年轻医师,能参加九三学社为这位前辈所举办的百岁华诞座谈会,无疑都是弥足珍贵的经历,而这次经历也如此清晰地让我感觉,那一代人所经历的、所想的、所做的,在我们这个浮华年代显得多么稀有而真实。
因为家庭富裕,从小便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因为不愿看到孩子营养不良,而放弃选择儿科作为专业;随团出发收集日军细菌战的罪证,但对细菌战的具体却毫不了解;师从名家杨崇瑞教授,但却不会像她一样“死乞白赖”求病人治病;“我的事业心没有林巧稚那么强,我还是想有一个温暖的家庭”------老人没有因为接受采访而说出任何迎合式的语言,朴素的文字透露着真实。
“大雪压不住,青松挺且直”,在那个特殊年代,严教授也因为家属的牵连,遭到了非人的待遇,屏幕上的黑白影像一帧帧地放映着老人在特殊年代所经历的屈折和苦难,但与常人所不同的是,“即使是打扫厕所,也比别人打扫地干净”。“那时,遇到了疑难病例,我们得上厕所找去”,老人的弟子赵瑞琳教授这样告诉我们。
人生七十古来稀。在70岁,原本应该是养老和休息的年龄,老人意识到“治未病”更加重要,将余生投入到围产期孕妇的保健事业中,从国外引入先进的技术和理念,推广叶酸口服,终将神经管畸形的发生率下降41%-85%。用老人晚年工作的见证者--陈新教授的话来说,“如果按照现在的评价标准,SCI论文的数量和影响因子,严仁英教授是“失败”的,但是她实实在在地做事,做实实在在的事,这才是医学大家。”
床榻上,老人的面容依然慈祥和蔼,耳边响起老人弟子的话:“我们都称严老为老妈妈。她在北大医院查房的时候,先把产妇的手一拉,看着病人的眼睛,产妇的眼泪就下来了。”,“解放初期,北京市曾经组织医生给妓女进行体检,当时有人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事,就问严老还参加嘛;严老当时就反问一句,为什么不参加?”,……诚如北医统战部王军为部长所总结的那样,严老身上的社会责任感很强,服务百姓,视百姓为亲人。
振聋发聩的收获还有很多,“老人这一辈子没留下什么钱,她的钱几乎都捐出去了”;在爱人王光超教授去世后,严老要将其遗体捐出去,“这样可以让医学生练习解剖,熟悉人体结构”;“我这人就是没心没肺,能吃能睡。”在全民倡导一夜成名、一切向钱看、医患矛盾愈演愈烈的今天,无论是那点,现代人都是很难做到的,这也正是这位硕果仅存的九三杰出前辈所值得我们学习的宝贵品质。衷心祝愿老人健康,因为她的存在,已经不仅仅是个体,而代表一种精神依然存留在世间,影响着千万人。
(九三学社北京大学人民医院支社 陶勇)